不知道為什麼
開始感覺生命總會分崩離析
直到最原始最赤裸
最沒有保護
於是也最寒冷的狀態
有人說物質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我想
說不定就連情感也是
甚至
在死之前就會先歸零
然後我們才甘願嚥下一口氣
拉下眼簾
謝幕
小時候開始交朋友
朋友一個個增加
然後忽然某一天你發現
他們又開始一個個離開
但不要緊，因為交朋友的速度和朋友離開的速度相等
你身邊總還有人
但直到有一天
當你累了
不再努力交朋友的時候
朋友走一個就真的沒有替補了
回首過去那些已經離開的朋友
卻又不可能再時光逆流
只是陌生人了
再聚首時，無論有多少往事可以暢談
都只是虛偽的交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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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是孤島
只有沙灘和幾棵棕梠樹的那種
我們接待過客
但不擅長挽留
風起時就催促他們揚帆
從不耽擱每個離別
只因為離別是理所當然
但我們是哭泣的孤島
只有沙灘和幾顆棕梠樹，以及沒有足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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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
是深水的意思
我小時候曾把自己想成一潭清水
卻自戀的更像水邊的水仙
但現在我並不愛自己
我一切的好都來自於映照出別人的希望
水潭的美麗在於天空的雲彩，但它沒有自己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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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的值班
心情與其他的值班沒有什麼不同
醫院在短暫的一天沒有intern也不會大亂
然後又有新的一批intern上陣
沒有倒數拍照
因為最後一刻還在做ECG
（用一台似乎是本院最古老的一台機器
弄太久以致於錯過拍照）
下午唱歌唱了六小時
可惜我唱的歌還是一樣沒什麼共鳴
（多希望有人可以和我一起鬼叫）
不過仍然唱得很開心
晚上就回到了斗六家裡
想想
若在未來的一年內我鼓起勇氣走別條路
那這就是我當醫生的唯一一年
將病人放在自己前面的一年
（聽起來很偉大
但我更想擁有自己
找到自己）
當兵無可避免
照著時程走的人生至少要再一年
接下來重要的轉捩點就在申請醫院了
該不該跳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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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
心情卻毛毛躁躁
動作緩慢，卻又沒頭沒腦的
衝動
放縱
Multiple plan without any achievement...
抓不到一絲愛情的味道
也沒有想要與他人發生關係的慾望
每一天都像是速食泡麵
富含廉價調味料與些許乾燥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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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醫院後
或是說，開始想要認命接收許多事情之後
（要當醫生、要當兵、要賺錢養自己、
沒辦法很man也不夠可愛、沒辦法在感情上得到祝福
世界很險惡...）
漸漸地沒了自己的想法
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照單全收
然後打算專科訓練結束後找個小醫院躲起來賺養老金
養老金賺夠了就在養老院裡養老（等死？）
今天拿出之前備份的文件檔
回想起高中自己的夢想是
「十年後還有夢想」
仔細想想
多年前許這個願望
就是因為預見夢想終究會流逝
十年...還沒到
而我卻不知不覺實現了當初的預言（而不是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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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谷的畫充滿了生命的痕跡
不是說他充滿了生命
而是真刻的紀錄下有意識有力量的筆觸
我似乎可以想像他拿著筆沾著厚重的顏料層層疊疊
而我的生命阿
只剩一堆無用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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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月底了
心情又開始因為環境要改變而變差
另外我媽打電話和我說兵役體檢的通知書來了
再摻雜一些以前的關於工作阿、生涯阿、人生的意義等有的沒的的念頭
這樣就夠煩了
我媽還半開玩笑說甚麼體檢要穿四角褲阿之類的
我當下就生氣了
大聲的回了一些話
雖然不是甚麼難聽的話
但就明顯是要讓他擔心難過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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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自己為什麼不愉快
又看電影又唱歌又睡到自然醒的週末
應該要快樂
本來想說大概是因為沒有做甚麼「付出」吧
施比受更有福之類的想法在我的腦海裡起初還有那麼一點說服力
甚至想想應該要來「施」一下
可是
想想在醫院每天作的事情不也是「施」嗎？
還是只因為我把他當成工作呢？
還是他真的只是工作？
雖然有討厭的病人及家屬
但感謝我的病人家屬也是有的
為什麼我不開心？
我想
大概是因為我不愛自己吧
所以也不會去愛人
感受不到真正的愛
只想要有「愛的形式」
追求自以為是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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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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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太短所以苦...
但人生有點太長...（工作才是人生阿）
說正經的
不想去體會病患的痛苦了
頂多去「知道」病患痛苦吧
一來是我永遠不知道他的痛苦
二來總是要有繼續做事做判斷下處置的力量
病人很痛很不舒服
但還是要抽血打針放尿管放鼻胃管插氣管內管甚至壓胸
（先不論DNR）
另外
抱怨一下不必要的抽血...
有的學長就是很愛抽動脈血氧阿
又是叫我去抽
我看來看去就覺得不用抽
一針沒中
要下另外一針
病人抱怨、生氣、拒絕、說難聽的話
我也詞窮了
（如果有需要我還可以講個一定要抽的理由...）
病人生氣、我也生氣
這就是By order的無奈
此外，最受不了病人說甚麼「當你們的實驗品」
真的好想問候他的爸爸，看他爸爸平常怎麼教他的...
你是很特別的case嗎？我要拿你的血去實驗甚麼東西阿？
唉唉唉唉
心情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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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ngs happened so soon, one after another.
I spent almost all of my time to try to forget.
To forget is the easier way to mantain a temporary peaceful moment of mind.
Therefore, I never stop and re-examine what kind of lessons they taught me. Things happened and so did mistakes. I felt sorry for everything and for every single moment I wasted.
Though something really hard could detroy one person at once without leaving a chance to move on, I should have tried.
Honesty is the best policy, but this policy is really complicated. I'm not good at that, re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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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hilism發作
不知如何啟齒
總之
不是累了
只是看不到目標
看不到路途上的美好
不知道要走多久
也沒有想著別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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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誌之--
不想搞壞自己對愛情認定的尊嚴
還是盡早抽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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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來就是孤獨的
沒有誰能幫誰走
但我們還是希望路上有伴
然而我的人生低潮
絕大部分都是靠著自己的憤怒而度過的
我不能否認在我最慘的那一陣子
有兩三位好朋友陪我度過
但我還是常常走到求人不如求己的這條路
憤怒
憤怒
憤怒
只有憤怒幫我度過
只有當難過的感覺變成火焰
燃盡我曾經執著的中庸
化為冷酷的灰燼
我才能夠抵抗想死的心情往前走
有時也會想
就這麼一個人度過一生吧
不依賴別人
不虧欠別人
孑然一身可以過得更自在
可惜
我的心靈沒有強壯到可以做到這樣
我的心靈只有依靠憤怒得到一點兒小小的爆發力
就又立刻回到憂傷
這幾個月我以一種木然的心情對待生活
木然，幫助我穩定
可惜
今天心情又波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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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愛過的人
最後都像錯誤
最大的錯誤不在於他們對我沒有愛
而是
在關係分叉之後
我們只能談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之於他們最後竟然無足輕重
而我當初愛上他們，多少是以為我在他們心裡也有一定的份量
我不願意承認
我內心的矛盾不是那麼容易被瞭解
但我要求的也不是瞭解
而是，至少有點兒想要瞭解我的動機
問題的癥結究竟在哪裡？
我困在不被瞭解
以及不被瞭解之後膽怯的退縮
我和難過一起躲在遠遠的小小的角落
更加疏離、更加不被瞭解
人難過時總是會想起所有的不愉快
一些人生中難以忘懷的事件
想起國小五六年級
某一次我在上廁所時
隔壁也在小便的同學突然把頭探了過來
我氣得打了他一頓
上課時也是一直氣呼呼的
忘記是我和老師講還是怎麼樣
我只記得老師說：「你有需要這麼生氣嗎？」
我氣得不顧旁邊可憐的同學就把我們的桌子翻了
抽屜裡頭的東西都灑了出來
我抓起所有抓得到的東西丟向老師
然後一個人跑了出去
我躲在樓梯下
上課中校園靜悄悄的
沒有人來找我
我於是就自己走了回家
不幸的是鑰匙沒有帶
（不知道是忘在教室還是真的忘了帶）
我不記得這件事情有甚麼結果
老師似乎當成沒這回事
也不知道爸媽知不知道這件事
似乎全世界只有我仍舊在意
這件事把我傷得很深
傷得最深的部分當然不是被看雞雞
而是大家的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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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完最後一堂油畫課
最後這幅我還蠻喜歡的
可是...這會不會是我最後一幅油畫了呢？
我的創作生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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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興沖沖的作夢
有時則毫無幹勁
或許是cyclothemi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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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喜歡一個人的自由還是兩個人
我瞭解你的意思
但我閃避了這個問題
我這麼反問你
「一個人就真的自由嗎？」
我想我需要的是有這麼一個人
和他在一起
我可以有勇氣去拒絕那違反我天性的
我可以有勇氣去接收那些夢想可能成真
這樣，我才是真的自由了
然後我會害怕失去這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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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
頂著一副臭皮囊
盡量撐得體面
若是可以，甚至該性感點
出現在正確場合
做該做的事
再體貼一點、或是施點小恩惠當作加分
[調情]
因為他不會愛我
於是我很放心的竭盡所能地練習調情的手段
挑逗，然後看他尷尬的抓抓頭
最後
他問我
「你是真的嗎」
他難得認真問我問題
於是我給他一個自以為最美麗的笑容
「是阿」
「他們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
「你這樣不會辛苦嗎？」
「恩...」
[轉行]
他不只一次真切地對我說
「要就趁現在吧」
但我好膽小
不是擔心別人的眼光或反對
（至少有你支持吧...謝謝你）
而是...擔心自己只是個善變的人卻從未能改變
若一旦開始改變
會不會甚麼都無法堅持到最後
然後變成連自己都無法預測的人
變成無用的人
[自殺]
某一個夜晚我在海邊
看著漆黑深沈的海水
我知道我沒有勇氣了結
但我還是想要作點姿態
於是我撥了電話
劇本上寫的是
「是你嗎？我是吳泓...你最近好嗎？恩恩，那就好...沒事阿..真的沒事...打給你喔？想說很久沒和你說話了啦。好啦沒事。掰（掛上電話，把身上的東西排在堤防上然後走入海裡。即便空無一人，記得要驚慌掙扎然後吞幾口水沈下去。隔天隨海流被衝上岸...)」
於是我撥了電話
「喂，我是吳泓。你在哪兒？火車上喔？對喔，你最近常常回家。」
（是不是家裡有事呢？是不是之前你和我說的事？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悲劇？）
不等我照著劇本走
你開始說這說那兒
問我的意見...
於是最後走入海裡的
只有我的劇本
[緬梔]
雞蛋花
香氣如此誘人
尤其在雨天和著雨水濺起的土味兒
聞起來更加舒服
我把它畫在海報上
不太清楚
描繪的也不傳神
畢竟...它的白、中間一點兒的鵝黃、以及它的香氣都不是我能夠表達的
而且
我永遠記得
在我畫完的同時
所有我撿回來的雞蛋花都開始發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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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面對缺點、過失的能力
若能夠掩飾，我就不會讓人知道
錯誤的觀念
弄壞東西
懶惰
我是如此不堪
卻奢求鼓勵
但我真的好需要鼓勵
至少，我就還有那麼一點兒向善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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